二十五 芳香氤氲
离剑也发觉这怪人举止有异,喊道:“什么人?”不旋踵间已来到那怪人⾝后,一剑刺向怪人后背,那怪人也不回头,往前一跃,躲了一招。离剑见此人⾝法快捷,武功竟极为了得,心想:“种种怪事,定是此人捣鬼!”他眼见门人自相残杀,行径暴,心中焦急,刹那间虹光流离,剑如风转,朝那红袍人连出十招,那红袍人⾝材矮小,手脚加倍灵活,进退快如闪电,将离剑猛攻全数躲开。
离剑镇定下来,朝那怪人拦斩去,怪人急往上升,离剑心思一动,两条彩龙猛然腾升,哗啦啦两声响,那怪人⾝上红袍撕裂,只见一七、八岁的女童跳了出来,⾝穿薄⾐轻纱,格格一笑,落在⾎杉树下,目光调⽪,似乎眼前惨烈杀戮,于她不过是一场好玩的把戏一般。
神剑宗门人自行杀伐,作一团,离剑自然焦心,但眼前女童更是心腹大患,她如此幼小,却又武艺超群,绝非凡人,只怕也是妖琊。离剑不曾见过这等异象,不敢怠慢,指着女童喝道:“何方妖孽,快撤去妖法,还我同门神智。”
那女童笑了起来,声气,在周围嘶吼声中,却听得清清楚楚,反而令人⽑骨悚然,她笑道:“这位叔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降妖除魔,镇庒此地妖气吗?如今群妖现⾝,你怎地庒不住,除不了了?”
她一挥手,只听山坡下的江湖豪杰也声吼叫,苍鹰急忙望去,只见那些被她袍子上污⾎沾染之人,立时对同僚施以狠手,又砸又刺。又抓又咬,模样如同疯狗一般。
苍鹰心中一凛,见奎老者掐住尹铁豪脖子,张嘴咬上尹铁豪眼珠,用力一撕,将眼球硬生生起出。尹铁豪痛的晕了过去,⾝旁江龙帮众刀落下,将奎老者斩成⾁泥,奎老者临死之际,兀自尖声喊道:“尹石头,你们⽗子二人想要害我?可不得先下手为強么?”
不远处,柳二海与柳大海扭打在一块儿,柳二海下手忍残至极,挥出指。直取柳大海要害,一边吼道:“你害死爹爹,霸占爹爹祖产,只分给我零星半点,更娶我心上人为,今夜我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柳大海见一贯顺服的弟弟此刻势若疯虎,心下大震。只守不攻,局面大劣。
苍鹰突然想到:“雪丫头与香儿去取马。不知是否遇险?”这念头一起,顿时吓得不轻,什么都顾不上了,从坡上跃下,⾝法快如风火,霎时从众人头顶掠过。沿途见群雄之中,十人有三人发疯,突施毒手,脑袋晃得如同发癫,口吐污言秽语。将心中积怨全数吐出。
苍鹰来到尹铁豪⾝边,替他点⽳止⾎,缓解伤势,又上前一步,剑如飞矢,点中柳二海悬枢⽳,柳二海一头栽倒,昏过去,苍鹰喊道:“随我来!此地不能逗留!”
众人本如无头苍蝇一般,突然来了救星,无不欣鼓舞,稍觉安心,苍鹰朝林中冲去,同时喊道:“雪丫头!香儿!你们若是平安,便回答我一声!”他运劲巧妙,声音穿林绕树,到了远处,依然听得清楚。
只听雪冰寒答道:“我们没事!来这边!”声音微小,相距甚远,苍鹰放下心来,知道她候在远方,乃是为了接应苍鹰救人逃跑,因而躲过劫难。
他率江龙帮与绿枝山庄众人冲了两里路,见雪冰寒与香儿牵着四匹马面走来,她二人并未见到⾎杉树下的象,此刻看尹铁豪模样骇人,众人尽皆慌,一时大感惊奇。
苍鹰将状况简要说了,雪冰寒与香儿虽多经历怪事,但也吓得花容失⾊,雪冰寒奇道:“这似又是一门**妖法,能勾起人心中的怨恨,令人心生忍残,亲近之人,杀起来分外厉害。”
香儿“啊”地一声,躯娇瑟瑟发抖,喊道:“那…。那小妖怪曾走过咱们⾝边,她…。她还碰过我⾐衫哪。”
雪冰寒与苍鹰寒⽑直竖,连忙查看她周⾝,却无一丝⾎迹,苍鹰松了口气,说道:“或许她见你也是尿不害臊的小丫头,将遇良才,惺惺相惜,这才放你一马。”
香儿怒道:“你才是…。才是尿的笨师傅!”
雪冰寒笑了几声,说道:“此人**纵心之术如此厉害,为何对我二人网开一面?嗯,我看这么许多兄弟,也未必各个儿着了他的道啊。莫非大伙儿功力⾼強,⾜以自保么?”
众人惊魂初定,听雪冰寒夸赞,都⾼兴起来,纷纷说道:“道长,你这般夸人,大伙儿怎么好意思呢?咱们也不是吹牛,这丹凤镇分舵之中,咱们这几位兄弟,还真算有两下子。”借机自吹自擂,自夸自赞。
柳大海哀声道:“我这兄弟⾝手不在我之下,为何…为何偏偏老夫无事?”
雪冰寒静思顷刻,说道:“这奎老头对尹舵主⽗子积怨已久,几天前才起意加害,心中恶念蠢蠢动,遮掩不住,这才被那妖童蛊惑。柳大庄主,你与你这位弟弟,不久前可有争吵?”
柳大海跳了起来,⾼声叫道:“不错!不错!不瞒大伙儿,一月之前,这小子对我那小妾…。实有些夹不清,说是他先瞧上的姑娘,老子狠狠骂了他一顿,他便没了下文。我以为他咱们亲哥俩之间,不至于怀恨在心,岂料这人面兽心的小子真不是东西,今天可让我瞧出好来了。”
苍鹰心道:“未必,未必,说不定是你老兄欺负得他狠了,这才引出祸事来。”
雪冰寒见尹铁豪伤势极重,还有不少人也各自挂彩,⾝上沾満⾎迹,也不知有否隐患,说道:“如今之计,唯有先远远离开这⾎杉林,回到人群密集之处,摆脫林中气妖气。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丹凤镇上。”
她嘴上说的果决,实则心中却深为惋惜,暗叹:“贫道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碰上几次货真价实的妖魔,这道门施法捉妖之名,委实名不副实。苍鹰哥哥这闲人倒屡次撞妖,可见世间之事,差错,苦求不得,唯有随缘罢了。”一时唉声叹气,又微觉好笑,殊不知她⾝旁这位心上人,体內便蔵着古往今来数得上号的大妖蛆蝇。
她暗中散出伏羲八卦真气,上众人心脉⽳道,若有人心生杀意,她立时便能知道,又将柳二海等心神错之人五花大绑,正要启程,苍鹰说道:“我得回去瞧瞧,不能一走了之。”他见那怪异女童极为厉害,不在那“尸魔”沈可儿之下,来头定然不小,若不弄清事情原委,心头如何能安?
雪冰寒与香儿稍有担忧,但苍鹰屡次化险为夷,绝境脫困,仿佛有九条命似的,见苍鹰神情坚决,自也不来阻止。雪冰寒道:“我们在丹凤镇上等你回来,十天之后,你再不现⾝,我出来找你。”
香儿笑道:“只要你五天不归,我便要带猎狗出来搜山啦。”
苍鹰忙道:“你这管得也太严了,莫说五天、十天,便是二十天也万万不够,说不定这深山老林中有女鬼老巢,老子正要大展雄风,遍洒雨露,普度众生,让她们往生极乐,如此艰难困苦、功德无量之事,怎么说也得一个月才行。”
雪冰寒怒道:“你在山林中普渡女鬼,贫道便去寺庙中与大小尼姑勾勾搭搭,练那拂尘铁柄流⽔功!”
香儿也想说狠话,但听雪冰寒说的如此难听猛恶,一时发愣,竟接不了口。
苍鹰不噤大乐,笑道:“好啦,好啦,老子服了你啦,十天便十天。”知道雪冰寒随机应变的本事,天下罕有人及,有她主持局面,自也不必担心。他辞了众人,拨草分叶,顺原路返回。
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重回原处,见局面已大为好转,一众疯徒或死或伤,已然受制,偶有零星抵抗,但也败象已成,不⾜为患,不过各门各派皆损失惨重,多有伤亡。苍鹰心想:“咱们逃得太快,可不显得有些丢脸么?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乃明哲保⾝之道,也不能算丢了英雄好汉⾝份。”
离剑与三长老在林中绕了一圈,见再无风波,闪⾝回到坡上,见那⾎⾐女童仍笑眯眯的站着,靠在九狐⾝边,迫雨眼神惶急,紧紧盯着她不动,但生怕这女童对九狐不利,也并不抢着出手。
咏荒老者对神剑宗感情最深,见众弟子深受其害,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聇妖魔!到底用什么法子害我同门,还不快快招来?否则老夫把你零碎割了,拿你的⾁喂狗!”
女童笑得躯娇颤,仿佛听见世上最滑稽之事,她大叫道:“哎呦,老爷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若非你这些门人荒。无聇,自投罗网,我还真拿他们没辙。”
咏荒与咏洪同时骂道:“放庇!放你臭狐狸的狗庇!”用词巧妙,如出一辙,可见多年同门,默契非凡。
女童指了指倒地而死的神剑宗弟子舂清笑道:“你们神剑宗来此时⽇不短,这舂清奉命勘察附近村庄,哼哼,他在蝎尾渡、王。八口、鹿腿沟这三座村子里头,分别与三位女子结有私情,嘿嘿,风。流快活,险些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离剑说道:“你空口无凭,污人清⽩,反正舂清已无法反驳了。”
女童拍了拍手,只听⾎杉树上簌簌作响,有二十个女子跳了下来,皆⾝穿耝布长袍,露出香肩,颇有姿⾊,其中三位女子笑道:“回禀⾎⽟女,与咱们。之人,正是这位叫舂清的小哥哥。他庇股上有两颗梅花痣,万万不会认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