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总不愿
还有一些时间,李裕宸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像是倒走之前的路,路上的风景相似,缓步行进间,并不深刻的悉在心中轻。
海滩、冰川、火山…相似的景带来相似的感觉,但毕竟不是初时走过,相似之间潜蔵着內在的不同,甚至…有大不同。
再次过桥,到山旁,感受着自上而下的冷冽的气势,李裕宸停了下来。
山给他的印象很深,记忆之中有很多人都和山有关,是內心难以忘却的一份极重又极轻的念想,总会引起许多感触。
站在山下,他抬头,只剩黑暗的视线的尽头便是山,在他的脑海中也有一座大山。
一座山,对应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对应着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应该对应着一个人。
自山顶而下的气势飘忽着,到李裕宸的⾝旁,把他的⾝体包裹,使得他的⾝躯隐蔵在淡泊的虚幻之间。
恍惚间,他又消失了。
这次没有风,只能冷冽的气息,伴他的⾝形渐渐向上抬升。
山很⾼,比视线更⾼,比感觉更⾼…山的⾼,达到一种极致,超越常理的存在,似乎超越这片天地。
李裕宸飞了很久,一直没有感觉到山顶。
山不见了顶,他便一直向上飞,仍想到山顶…山是否有顶,或许不是他想追寻的,只是想要向上,想要到不能继续向山的地方。
他一直没有到顶。
山消失了顶。
“你这样飞,有什么意义呢?”
“你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可颠覆一切感官的幻象。”
“这里的山。并不是那真正意义上的山,无论怎样,你都到达不了尽头,因为本就没有尽头。”
“所以,停下吧,不必再浪费力量。”
“快下来吧。我们有事好商量。”
断续又带连贯的声音在李裕宸耳畔响动,声音的来源有些悉,就来自于秘蔵之中,且有过一次流和一次无视…如今,他再度将这些话语无视。
有过第一次的无视,第二次的无视变得容易许多,內心的波动没有那么大,渐渐近于平静。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就像…这个世界本没有路。有人走了,走的人多了,也便是有了路…他就是想走一走路,用飞行把这山顶寻觅。
他的念想就是如此,很简单,也很坚定,可谓是执着。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山下的地面改变了颜⾊。由青绿一片向枯⻩,像是经历了绚烂的夏⽇。不愿意又不得已⼊秋⽇。
就如秋⽇会向冬⽇,枯⻩也会移动,渐渐向山上…満天⻩叶向无痕,大山上的树只剩下了木,光秃秃的树⼲,光秃秃的树枝…光秃秃的地面。
山上的平地上没有一片落叶。似乎经过多年,化作了细碎的土屑,最终成为了泥土的一部分…存在亦是消失,存在即是消失。
光秃秃的地面,有着一双光秃秃的脚。
光秃秃的地面。多出一双光秃秃的脚。
李裕宸感觉到山上有人,他便是落到了山上,和山上的那人一般,以光秃秃的脚踩着光秃秃的地面。
“你来早了。”
“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没有所谓的合心意。”
“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和李裕宸不同,山上的人没有那种咄咄人的气势,反而时刻散发着一股不变的温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走…是先走了一步,又走出三步,再停下。
山上生起了风,树叶哗啦啦的响。
光秃秃的树⼲和树梢长満了树叶,在风中尽情摆动生新的美…光秃秃的地面铺着草,绿油油的,也是随着风摇曳起尚有脆嫰的⾝姿。
李裕宸左手伸到间,仅是瞬间,竹箫紧握于双手。
下一刻,他挥动竹箫。
竹箫划破空气,连带着挥动竹箫的⾝影向前,抵至一颗树旁,劲使砸了下去。
沉闷的声音响起,却又连绵不绝…一棵棵树长満了树叶的树在竹箫之下胡地摇晃,在连绵的声音之后轰然塌倒。
树倒,然后消失。
山间出现一片空旷的区域。
“你这样做,能有何用?”
“喜、想。”
对于那平静的疑问,李裕宸听出一些嘲弄,回答也很直接。
树叶的哗哗声不见,但还有着风吹草动的声音,只是,他不打算管了,就似简单的喜那么做,又似更为简单的想要那么做。
所以,他那样做了,不思考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说实在的,你没有任的权利。”
“任?或许吧,我只是想。”
“你承载了太多东西,你有使命需要去完成,无论在哪里,都不该懈怠。”
“呵呵,或许吧。”
话语的流没有继续,因为李裕宸的不配合,不得不暂时停下。
两双光秃秃的脚踩着草地,把那探出头的新嫰的草叶庒下,但并不能改变草叶向上的决心…待脚过去,又继续向上钻。
不会变的,还有许多,比如说: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把你的使命完成。”
“现在,不怎么想。”
“可你终究会想的。”
“若真的会想,那就在想的时候再想。”
两道一直缓慢走动的⾝影说着心中所想,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会随外界的事物而发生改变,坚持自己的意念。
“时间的飘忽,总是让人琢磨不定的;空间的错,总是令人忘乎所以的。现在不愿意,不代表将来也不愿意;现在的认同,不代表将来也会认同。”
“你说不愿意,我看到将来的你仍旧不愿意,可是,总会有一些改变,不是…不应该是这样么?”
“不应该是么?不应该是这样么?不是么…”
自顾自地说话,走到李裕宸⾝旁的⾝影顿住,陷⼊一种思绪的纠与混,阵阵虚幻的红⾊光芒闪烁,渐渐变为枯寂的⻩…一片区域死寂。
草地枯⻩,青草枯萎、死亡。
远处的树落下了叶片,残剩破败。
山体的颜⾊变化,带上层层纷的寂…所有的生命都不见了,剩下块块石。
李裕宸站在空中,双手紧紧握着竹箫,內心不愿,又有属战的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