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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英雄珍重(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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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能肯定仇人是谁了。”冷幕⽩走到墙边取下了那把断剑:“这把宝剑跟随我师⽗三十多年,一向无坚不摧,但你看这断口…”他反手将断剑递到⾝前。

  方拓伸手接过,‮摸抚‬之下,大为吃惊,她虽不知冷幕⽩口中那“无坚不摧”到底是何种程度,但以乔木江湖上十大⾼手的⾝份,随⾝宝剑肯定不是凡物。而这把剑的断口光滑平整,她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兵器这么厉害,能将乔木的剑砍断。

  “天下间能斩断这把剑的武器屈指可数,所以凶手定然手持神兵利器。”冷幕⽩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要吐尽中的积郁。

  方拓更觉困惑了,方才听他所言,已能肯定凶手,难道只能从武器的断口推测么?

  冷幕⽩沉默半晌后,突然吐出一句:“据说马逢辰前些⽇子秘密抵达顺,几⽇前才离开。⾝上自然少不了那把名动江湖的紫电神剑。”

  方拓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愣,过了不久,她试探着问:“你觉得与他有关?”

  “非是我觉得怎样。”冷幕⽩眼中出一道冷厉的光华:“而是那天有人亲眼看到他与我师⽗在江边打斗。”

  “什么?”方拓更觉疑惑。之前调集所有人手也找不到丝毫线索,怎么乔木才出殡,证人证据都来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冷幕⽩转头见了她脸上的表情,似乎知她心中所想,咧了一下嘴,冷冷的:“那⽇有个船夫刚好送一批货南下,在船上目睹了一切,若非他酒后失言,我的人只怕也忽略了。”

  方拓已经能肯定这件事的‮实真‬了,凭冷幕⽩在顺的势力,那船夫的底细一定查得清清楚楚。那么这件事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可是…她又皱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马逢辰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此时杀了乔木,不是横生枝节么?

  “这个原因…”冷幕⽩闻言一愣,之后眼中飘过一丝诡谲,瞥了眼那把断剑,幽幽地开口:“恐怕只能问他本人了。而且…”说到这里却停住了,极轻却又极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犹豫不决。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方拓原本就等待他的答案,见他如此不觉呆了一下。

  冷幕⽩神⾊复杂地低下头,没让她看到眼中掠过的神采:“是有些事情要待。”声音趋于平缓,已经听不出有什么含义了。紧接着在方拓诧异的目光下

  快步往房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声地喊道:“冷非!”…

  等方拓再次步⼊这间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窗户敞开着,月光透过院中树木枝丫的隙露进少许。在地面上铺了层细碎的霜。其他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她们走了。”方拓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抬眼,正望⼊眼前比夜更黑的眼眸里,她看到了闪烁不定的情绪,皱了皱眉,她问道:“我不知你为何改变主意,非要派冷非送容越回家,你明知她不会同意的。”

  “你不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么?这么做岂不是更为彻底?现在局势了,还是让她回家‮全安‬一些。”冷幕⽩翘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可惜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不论她是否接受,这不还是走了?”

  “是啊,走了。”方拓无奈地叹气,被冷非敲昏后抗着走的。,她轻声道:“你今天很不对劲,巧儿姑娘独自上路,你真的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她怎么算一个人?不是还有我的人随行保护么?”冷幕⽩淡淡地说道:“原本我怕也想将她送到‮全安‬地方的,可她与我必须参加长风的婚礼。”此时,他的半边脸庞在影中,月光下的半边脸庞则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注视着的苍穹的眼神,有些涣散了。

  而这一切,方拓并没有发现。她仍皱着眉,当冷幕⽩向冷非下命令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对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还真找不到理由反驳。

  “明天咱们也出发吧。”冷幕⽩轻轻地说了句,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抬起,方拓这才看清,他手中竟然握着东西,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是乔木的那把断剑:“这老头走了,我原本应该开心的,再没人我继承⾐钵,再也不用学那可恶的剑法了…”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经让人听不清了。

  方拓见他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便柔声安慰道:“幕⽩,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振作啊。”

  冷幕⽩落寞一笑,长长的叹息一声,又对她说:“能否将门关上?”

  方拓一愣,才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竟然没将房门关紧。她点点头,起⾝关门,等回转过来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只因为,不知何时,冷幕⽩竟捧着断剑,泪流満面…

  ⾕城位于汉⽔中游,地处古雍、梁、荆、豫四州的汇点,有汉⽔横贯东西,有丹⽔直秦中,乃是通要冲。而且,这里是神农氏试种五⾕的地方,据说屈原的《九歌》就是在这里整理创作的。

  顾文宇坐在酒楼靠窗的座位上,酒菜都已送上,可惜他却一点食都没有。这一路从襄到⾕城已是几⽇,却睡不安寝食不知味。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当⽇伏龙山上,无难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劲使‬甩了甩头,似乎要把所有烦恼的事情都甩开,觉得没什么效果,猛地一拍桌子:“伙计过来。”眼睛不自觉地瞟向窗外,却一下愣住了。

  “客官您有何吩咐?”那边店伙计听到招呼,忙不迭地跑将过来,可低眉半天也等不到下文,偷偷抬头,却见这位少爷不知为何停住不说,只是睁大眼睛望着街上。

  伙计瞧着糊涂,也跟着转⾝朝窗外看,眼睛一亮:“好俊的马。”只见街对面,正有两个大汉牵马经过。那马匹⾼大雄壮,比寻常马匹⾼了不只一头,浑⾝黑得跟缎子一样,偏偏还四蹄雪⽩,颇为神骏,一看便知这马不是凡品。

  他呆了呆,这才醒悟到⾝旁还有客人,不舍的收回目光,刚要询问,却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吓得打了个哆嗦。再回头,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桌前那还有客人的影子?

  “我呸!”他呆立半晌才反应过来,朝着门口吐了口浓痰,心里暗骂:“穿的倒是像个人样,谁知竟是个吃⽩食的主。”准备再骂几句,那边又有客人招呼了。

  他无奈地看了眼桌上还未下筷的酒食,心里犯苦不说,可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连忙笑着了过去…

  ⽩仙⾐昏昏沉沉地醒来,头痛裂,环目一看,发现自己⾝处室內,周围出了自己躺着的木和一套桌椅外再无它物。她只记得昨晚,娘亲突然叫醒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接着就急惶惶地离开了,连天亮都等不得。

  今早原本呆着无聊,听说城里有庙会就去逛街了,谁知道正逛得⾼兴呢,不知什么地方发生的,一下子全套了,她⾝不由己的一会儿被推到东,一会儿被挤到西,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异变突起,一个卖胭脂的小贩走到跟前,手一挥,一团药粉扑面而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记忆就知道她昏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是被捋来的,她连忙下,跌跌撞撞地到了门前,‮劲使‬拍打着房门:“来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外面一点回应都没有,也不知是没人还是人家不理会。她咬了咬牙,又转⾝去推窗户,纹丝不动,捅破窗纸才发现,窗户竟被木板封死了。

  “我就不信没办法。”她打量四周,室內摆设简单,除了一张木外,便只有一套桌椅。她抡起椅子便向门窗砸去,可惜她人小力弱,没过多久就连椅子都抬不动了。

  颓废地坐了下来。暗自运行真气,发现并无阻碍,显然因为自己年纪幼小,对方将她抓来后并未制住⽳道,但这样又能如何?她练武时间不长,要运功破开眼前这道木门只是妄想。

  她很害怕,她从未遇到这种状况,更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现在很后悔,不应该同娘分开的。正自懊恼,依稀听到人声:“…留这小妞有什么用…”可能是离得远,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那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显示说话之人正在接近,⽩仙⾐下意识地摒住了呼昅,仔细聆听,只听那声音道:“这丫头和点子同属一个师门,看样子关系还不错,若消息准确,这两天一定会将他引来。”声音娇滴滴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哎…什么人花这么大价钱杀一个半大的孩子?”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耝鲁的男人。

  “那小子可不好对付,你们万万不可大意,都埋伏好了…”那女子告诫道。

  “这小妞不会醒来吧?”

  “我这**香⾜⾜能让人昏睡三天,你何时见人提前醒来过?”那女子轻笑。

  “你看这小妞…是不是…”那那人的话又低了几分。紧接着便听到女子的冷哼:“哼。客人让我将她毫发不伤的送回去,你若愿意承担责任,那我绝不阻拦。”

  那男人嘿嘿一笑,又说了什么,可惜他们好似走远了,接着来的话,⽩仙⾐本听不清。

  不过这些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已经能让⽩仙⾐分析出个大概了,那就是,自己暂时无事,这些人不会对自己下手,而他们的目的是要用自己将某个人昅引过来。而那个人…

  “同师门…那小子…”⽩仙⾐一下子皱起了她秀气的小眉⽑:“不就是顾文宇吗?究竟谁要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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