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望回家
树林里漆黑一片,举目四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闻远处有野兽咆哮的声音不时传来。
低头看着⾝边昏不醒的少年,如果她将他留在这里,他一定会变成野兽的晚餐。不,她不能丢下他!想起刚刚在城堡里所发生的一切,她感到一阵彻底的恐慌;与少年一同前来的人想必都已经死在狄奥图坦的手上,她不能让这少年也死在这里。
想到这一点,她很快将昏不醒的少年扶起来,原本对她来说应该很吃力的工作,现在却变得非常轻松;她知道自己跟过去再也不一样了…
拉萨路的话语却也在此时响起:“这不是幸运!这是上天的诅咒!”
老天诅咒她从此拥有永恒的生命、诅咒她从此不能爱、更不能死!
她甩甩头,将那恐怖的想法抛开;她不能再想,否则她真的会变…会变成连她自己也不认得的样子!
当务之急是将少年送到全安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自艾自怜地胡思想;树林里野兽的耝重鼻息传来,它们想必已闻到少年⾝上的⾎腥味道,再过不久就要追到这里来了。
扶着少年受创的⾝体,她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走。好长一段路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只是眼前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却愈来愈清晰,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耳朵也似乎变得特别敏锐。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正在她的体內酝酿、发酵…
她停下脚步,后方有野兽低低嗥哮的声音。她转⾝,果然看到大树后的矮树丛里透出几双发着红光的兽眼,然后是左方、右方,不多时,前前后后都已经被野兽给包围了。
那是雪狼,美丽而残酷的生物!她看过雪狼吃掉小动物时的景象,那撕裂动物⾝体的利齿,想起来就教她头⽪发⿇!
“走开!”她徒劳无功地斥喝。
狼群缓缓地缩小了包围的圈子,她几乎可以听到狼爪在雪地上行走的脚步声。
她拖着少年的⾝体紧紧贴紧大树,害怕得不敢想像自己与少年的下场…
“那是无上的能力!我们是异神!我所赋予你们的是比神还要強大的力量!”
比神还要強大的力量…比神还要強大…那是什么意思?她要怎么样才能运用那种力量?她想起拉萨路、想起西西亚,想到他们是如何轻烟似的出现在她眼前,又一阵轻烟似的消失在她眼前;如果他们那么小就能拥有那样的能力,她也一定有!只是…,只是那种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她该如何运用?
狼群龇牙咧嘴地呼着气息,野兽特有的腥气愈来愈近,那些狼有计划地缓缓包围她,泛着狂疯红光的眼睛里写着饥饿与贪婪…
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就算她真的拥有那种強大的力量,在她学会之前她便会与这少年先葬⾝在狼口之中。
什么地方是全安的?
她毫无意识地抱紧少年的⾝体,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究竟什么地方才是全安的?
家…她好想回家啊!
狼群同时嗥叫起来,三只雪狼呼地一声露出森森⽩牙飞扑而上!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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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村。
听说这个地方曾经是太神第一个莅临的佳境;在全世界都还在沉睡之时,光第一个照耀的地方就是这里。但是看看现在,一年之中有半年的时间他们活在黑暗之中,另外半年的时间太却又不肯落下;不管他们如何努力也没有办法在永夜来临之前准备好充分的食物,不管他们如何祈祷,旭⽇村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的肥沃传说之中!
普遍的贫穷与饥饿散布在村庄每一个角落。唯一能幸免于饥饿的只有家中有強壮男人的家庭,因为男人能够打猎,但是永夜的生活却让绝大部分的人们⾝体虚弱,能够长期打猎的男人少之又少;而这个地方的野兽总是比人来得更加強壮,也更加饥饿!村庄里长年都处于男人稀少的状态之中,许多家庭里只剩下心智坚強而⾝体虚弱的⺟亲、年老体衰的老人与稚龄的孩子。
莉莉的家庭也无法免于类似的命运,他们的⽗亲在多年前的一次打猎之中葬⾝兽口,留下子与三个稚龄的孩子。在永⽇的⽇子里,他们还能耕种以免于饥饿;但在永夜来临之时,他们便马上陷⼊困境中。
莉莉的⺟亲无法喂四张嗷嗽待哺的嘴,其他村人的情况与她一样,谁也没有能力去帮助谁,绝望之中她只能自求多福;所以她选择了将最大的女儿卖给侯爵,换来一个不用挨饿的永夜。但她却怎么也无法忘记女儿离去之前的眼神!
看着其他的孩子开心地吃着食物,她却无法抛弃她的罪恶感。想起死去的丈夫多么珍爱大女儿;想起过去他们所拥有过的短暂幸福,她愧疚得几乎想马上死去。而她不能,至少在将其他的三个孩子养大之前,她没有死亡的权利;更令她愧羞的是,她也没有死亡的勇气!
她必须坚強,在她成为一个⺟亲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必须非常坚強,才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养大自己的孩子。只是她从没有想过会是用这样的方式…会是用出卖其中一个孩子的方式来养大其他的孩子!
侯爵的马车进⼊村庄那天,一个自称是城堡管事的男人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让莉莉到城堡里去服务。如果她愿意,城堡的主人将给予丰厚的报酬,而条件便是将莉莉给他们,这一生再不能相见。
她愿意对着丈夫的坟起誓,当初她是拒绝的!她告诉那位管家,不管环境再怎么样恶劣,她也不会让莉莉到城堡里去“服务。”
她咬紧牙关更加努力地工作,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却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养大的羊在风雪中一一冻死,她再也没有能力喂养她的孩子,她所有的努力全部宣告失败…
城堡管家再度莅临,这次他提出了更优渥的条件,也提醒了她更残酷的现实;如果不出卖莉莉,他们一家人都要饿死。
她能有的选择实在少得可怜!那天她终于流着泪无言地点头了…
这夜一,三个孩子都已经吃了,満⾜地睡了?蚶虻哪盖锥雷砸桓鋈俗诓妥狼鞍底砸涣诵陌呐切呐蠢吹那巴尽?br>
几天前有一群奇怪的人经过村庄,他们打听着侯爵的住处,那些人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和善,但是他们⾝上都带着武器,其中一个男人背上所背的长剑看起来耀眼夺目;他们的眼光那么凌厉,那表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村民们议论纷纷地说那些人是侯爵的仇敌,从那⾝奇异的装扮看来,很显然他们并不这是附近的人,而旭⽇村里还剩下什么能昅引外地人?除了侯爵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他们真是去找侯爵寻仇,那么一场战争在所难免。她并不在乎城堡里面的人,她更不在乎侯爵的安危,但她无法不想起莉莉。
女儿现在好吗?战争是不是会波及到她?
夜里城堡发出火光,虽然很快被扑灭,但她仍然无法放心,她无法教自己不去想莉莉的安危…
她咬着,整个夜晚都在思索自己该不该到城堡去探视莉莉?虽然她答应过城堡管家,可是她是一个⺟亲,难道侯爵连一个⺟亲探视女儿的权利也要剥夺?
突然,她听到地窖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人在黑暗中翻找什么东西。
她马上抓起手边仅有的武器…一把火钳,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地窖的方向走。
莉莉离开之后城堡的管家陆续送来许多食物,村里的人十分羡她的遭遇,也许现在正有过于羡她的人躲在她的地窖里分享她的食物。那些东西将要让她的孩子度过寒冬的,她已经失去莉莉,不能再冒险让其他的孩子也受到同样的命运!
轻轻地打开地窖的门,奇怪的是锁住地窖门的铁链仍然好好地在原地,地窖里的人是怎么进去的?或者那只是该死的老鼠?
她深昅一口气,缓缓地步下阶梯。地窖里没有丝毫光线,她手上的烛光摇曳着恐怖的气氛!
她紧紧抱住铁制的火钳一步一步踩着老旧的阶梯往下走,木头吱吱嘎嘎地发出尖锐的声响,她终于鼓⾜勇气大声问:“是谁?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最好马上出来!要不然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烛光摇曳中,地窖里出现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她惊愕地定在那里,手中的火钳“匡郞”一声,落在阶梯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莉莉?”
“妈妈!”莉莉惊喜加地冲到楼梯口:“是我!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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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我不管她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要她回来!”狄奥图坦震怒地坐在沙发上咆哮。“去给我把她找回来!”
“只是一只微不⾜道的小老鼠,你何必这么生气?”奇蒂拉软软地偎在他前:“她走了不是更好?反正她从来也不属于这里。”
“闪开!”他火大地甩开奇蒂拉。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这让他更加忿怒:“去给我找!奇蒂拉,你最好完完整整把她给我带回来!如果她⾝上有其它的伤痕,我会让那些伤痕也同样出现在你⾝上!”
“你…”奇蒂拉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不是说真的!”
“你可以试试看!”狄奥图坦冷冷地裂开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的话。”
奇蒂拉金绿⾊的眸子噴出炽烈的怒火!她⾼⾼地仰起头,目光直向狄奥图坦:“我不会忘记你今天的行为!总有一天我会千百倍还给你,还有你那只该死的老鼠!”
“我等着。现在,给我滚出去找她!如果没有找到,你也不要回来了。”
奇蒂拉霍然转⾝,大步离开:“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如此对待我!”
奇蒂拉离开之后,城堡突然安静下来。
亚伯罕无言地清理満地尸体,那模样像是坟地里没有表情的掘墓人。
狄奥图坦终于溃然跌坐回偌大的沙发里。
他的伤口不断涌出鲜⾎,一般的武器本伤不了他,就算真的受伤也很容易复原,但那把该死的剑…那天杀的剑所造成的伤口竟然不肯愈合!而那痛楚几乎直⼊心扉!
“该死…”
“这是你轻视‘昊月神剑’的下场,亲爱的叔叔。”拉萨路的⾝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少年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同情。
“你这算是教训我?”
“我只是认为你本不应该杀掉那么多人。”
拉萨路隐蔵住自己的忿怒,即使他对狄奥图坦的行为十分不満,他仍然是他的亲叔叔,异神一族目前的导领人;狄奥图坦強烈的导领格所引发的争议与裂分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其他的族人有更多的理由反对狄奥图坦,尤其他更不想成为那个“理由。”
“杀掉这些老鼠有什么不对?”狄奥图坦凝视拉萨路。他真不能了解眼前的少年,他真的是异神的下一任继承人?以他如此懦弱的格,如果真的让他导领异神一族,他们将来的下场便如同今⽇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样!“拉萨路,你最好搞清楚,这些人是我们的仇敌,对敌人仁慈的下场你比谁都清楚。”
“今天你杀了他们,明天他们又会来杀我们,如此下去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异神同样逃离不了灭绝的命运。”
“命运!”狄奥图坦冷笑着站起来,⾼⾼地俯视拉萨路二世:“亲爱的侄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命运?我们是神,没有人脑控制我们的命运。昊月神剑已经在我手上,猎魔人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现在他们还剩下什么?一堆残兵败将而已!这样你也害怕吗?”
“我并不害怕,该怕的是你。”拉萨路摇头摇,这次他的眸子里出现了同情:“亲爱的叔叔,你杀死了昊月族所有的男人,你认为‘巴山’和‘瀚海’族人会罢手吗?光是一把昊月神剑已经能伤你,如果三把神器会合,你认为你还会有胜算?你认为你还能当神?”
狄奥图坦郁地微眯起眼睛:“拉萨路,我真不敢相信!没想到你与你那愚蠢的⽗亲一样可笑天真,你们心里老想着要与猎魔人谈和,却没有想过我们的族人将会如何鄙视这一点!拉萨路家族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败类?你走吧,在我掐死你之前赶紧离开!”
“我会走的。”拉萨路竟然微微一笑,他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地注视着狄奥图坦的面孔:“但是叔⽗,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认为转换一个处女…像莉莉这样的处女,又能帮助你吗?人类转换成异神之后便再也不能生育了,就算她是个处女也一样。”
“滚!”
“除非与我们的族人结合,要不然你是不会有子嗣的。”
狄奥图坦暴怒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该死的!我叫你滚!”
拉萨路叹息的声音传来,他的影像缓缓地消失在他眼前:“你统治不了这个世界的,亲爱的叔叔,就算你统治了这个世界那又如何?你一样可怜…我那愚不可及的⽗亲至少还有我、以萨和西西亚,而你呢?你又有什么?只有与人类议和我们才有前途…”
“去你的前途!”狄奥图坦忿怒地咆哮:“我不会让步的!就算到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放弃异神的使命!这世界原本就是我们的!我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拉萨路,你与你的⽗亲一样都太懦弱了!我不会像你们一样懦弱!你看着好了!我一定会统治这个世界!你看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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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莉莉的⺟亲震愕,无法相信地、颤抖地站在阶梯上,看着女儿的模样好像看到魔鬼。她朝思暮想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为什么她不能上前去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莉莉的样子多么狼狈,她⾝上甚至染着斑斑⾎迹…
⺟亲的问话让她原本奋兴的表情霎时冷冻。“妈妈…你不我?”
“不…不是的,我只是意外!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回来。”她颤巍巍地从楼梯上下来,拿着火炬的手剧烈地发着抖。
地窖里好冷,但是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思却更让她觉得寒冷。她是怎么了?她竟然不⾼兴看到女儿吗?刚刚她不是正苦苦地思念着她?为什么现在她却表现得如此冷漠?
看着莉莉那受打击的面孔,她愧疚得几乎无法原谅自己的自私。她很快从楼梯上下来,来到女儿面前紧紧拥住她:“老天!我好想你!”
“妈妈…”她欣喜若狂地回拥⺟亲。
但是她的快乐只有一刹那,因为她的⺟亲很快放开她,原本快乐的表情变得僵硬不堪…
“妈妈?”
莉莉的⺟亲奇异地注视着女儿。
女儿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那只是一个⺟亲的直觉。女儿的⾝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无法解释的变化,那变化让她觉得不安…甚至有些感到恐惧!
“你…怎么回来的?”她只能微微后退一步,就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女儿的面孔。她看起来苍⽩了一些、憔悴了一些,但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有精神。究竟什么地方变了?她说不上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
莉莉痹篇⺟亲的眼睛,勉強微笑。
“城堡里出了一点事,我…”绝不能让⺟亲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我带着一个人回来。”
莉莉的⺟亲往地窖的另一个方向看去,看到那里躺着一名浑⾝是⾎的少年,她不由得惊一声!那⾝装扮她当然认得!那是她⽩天所见到的人。
“他…他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是侯爵的敌人,侯爵把他的同伴都给杀了,我不忍心…”
“你把这样的人带回来?你怎么可以把这样的人带回来家里?如果被侯爵知道了,那…”
“他不会知道的!我回来的时候非常小心,不会有人发现我和他躲在这里的。妈妈,他还是一个孩子,难道你忍心他就这样死去?想想看他的妈妈会有多伤心!”她焦急地安慰⺟亲:“你放心吧,我真的很小心,不会有事的。”
莉莉的⺟亲深昅一口气,她紧张地走向少年,然后蹲下来检视他的伤口。少年⾝上的伤非常奇怪,似乎是被某种野兽狠狠撕裂的伤痕遍布他全⾝上下。她蹙起眉:“他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城堡里有狗吗?”
无涯靠近少年,她当然知道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那是转换失败的妖魔所咬的。伤口其实并不十分严重,但是却失⾎过多。
“是…”她不自在地扯谎:“是城堡里的狼⽝,侯爵养了许多凶狠的狼⽝。”
“好吧,我去拿伤葯,帮他敷好葯之后,你尽快送他走。”她显然不相信女儿的谎言,因为城堡里从来都没有狗,至少她从没听过狗叫的声音。但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少年离开她的家!
“妈妈!”她不敢相信这是⺟亲会说的话。她的⺟亲多么仁慈、多么热情,她怎么会对一个受了重伤的少年如此冷⾎?“现在送他走?他会死的!”
“我们负担不起照顾他。”她转⾝径自走上楼梯。
“可是侯爵已经给了我们那么多的食物…”
她没有回头。“不是食物的问题。如果侯爵知道你将他带回来,他会把东西全部拿回去,到时候不只他要死,你的弟弟妹妹也要死,这是你所要的吗?”
她错愕地注视着⺟亲的背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妈妈?她的妈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如此见死不救?
她的⺟亲离去之后很快回来,她的动作如此迅速,令她不由得黯然…难道连⺟亲也变了?才不过多久的时间,为什么⺟亲会变得如此…如此冷漠?
“好了。”莉莉的⺟亲将少年的伤口裹好,再拿出一件大⾐披在他⾝上。“送他走吧!”
“妈妈!求求你!在这样的夜里你要我送他去哪里?更何况他伤势那么重,现在送他走,他真的会死!请您再让他多留两个晚上好吗?两个晚上之后我一定会送他走的!”
“两个晚上?”她那么惊讶,本完全没有考虑到那种可能。“那怎么可以?万一…”
“我会负责的!带他离开城堡的是我,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负责的也会是我!侯爵绝不会索回他所给你的东西,毕竟那是用我去换来的。”
“你责怪我?”
无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她愧疚得几乎死去。“不,不是的,妈妈!我…”
“你要怪就怪你⽗亲死得太早!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这个地方!要怪就怪你不是个男孩子!要不然你这个年纪早已经可以出去打猎,可以养活我们一家人…”她难受地哭了起来:“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当然不愿意,但是你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冻死饿死?”
“妈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我真的…”
“你当然怪我,我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是一个⺟亲,不只是你的⺟亲,也是其他孩子的⺟亲,我有责任养活他们。你已经长大了,但是弟弟妹妹都还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怀里死去!”她的⺟亲突然直了背脊,她咬着牙,看着自己的女儿:“不但他要走,你也要走!我给你两个晚上,之后你送他离开,然后回到城堡里去。”
她惊愕地看着⺟亲。她不会是说真的!当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好不容易回来之后,她怎么还能要她回去?怎么还能要她离开?
莉莉的⺟亲转个⾝再度爬上阶梯,她深昅一口气好让自己更加坚強。
“别怪妈妈,妈妈不能冒险!侯爵一定会到这里来找你的,如果你不回去,那就等着看我和你的弟弟妹妹悲惨地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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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那么容易心软的!他也不需要魔族的女人救他!他宁可死!宁可死,也不会屈服在魔族女人的惑之下!只是…只是当他注视着那双眼睛,那双那么绝望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自己…
少年息着半睁着眼睛,中年女人来来去去,不时与少女有些对话,每次她们对话之后,少女便更憔悴一些;中年女子像是磁铁,少女⾝上的活力一点一滴被她昅走,到最后终于只剩下绝望。
少女缓缓地转头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里透露着无助与无奈,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你醒了?我叫莉莉…呵…”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惨惨一笑:“不,我不叫莉莉,我应该叫无涯。你呢?”
案亲说过,魔族与人沟通时使用一种奇异的语言,可以让人类了解他们的意思;眼前的少女显然是个初生的魔族,因为她所说的话他并不明⽩,只是看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正在介绍她自己,而他忿忿地别开眼,拒绝与她对谈。
“你讨厌我…”她涩涩惨笑,声音破碎不堪:“当然,我是魔鬼,谁都应该讨厌我、害怕我…”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变得与那些失去理智的妖魔没有两样,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甚至无法杀了自己…多么恐怖啊!
他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的不忍破坏了他的决心。她是魔鬼!正是她这样的妖魔冷⾎地杀害了他的⽗兄!案亲过去曾一再告诫他们,魔族拥有惊人的美貌,他们会用许多伎俩惑猎魔人…眼前的这一切不正与⽗亲所说的一模一样?
少女不再开口,他偷偷地回头,恍惚中似乎看到少女脸颊那两行清泪…
魔鬼会哭吗?或者那也是惑的伎俩之一?魔鬼的伎俩那么多,但是他不明⽩,她现在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她为什么不做?反而努力与中年妇女争执着什么,他知道那是关于他的;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救他?
他没有气力再去思考,⾼热令他陷⼊恐怖的梦境之中;他仿佛又回到那个霎时发生的场战之上,⾎腥味飘散在空气里…那是他族人的⾎,那是他⽗兄的⾎!狄奥图坦那张狞笑的面孔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眼前漂浮,他不断地⾼声呼叫、不断痛恨地诅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杀光这些可恨的魔鬼!总有一天他会再回来,总会有那么一天!
垂死挣扎的时光里,那双冰凉的手一直没有离开他;他听见自己哭了、听见自己的诅咒…少女那双像天空一样明亮的眼也在他眼前。
魔鬼…他听到自己恶毒的咒骂!
少年痛楚的呻昑与咒骂有如雷电一般一次又一次击打着无涯的內心,她开始明⽩原来在世人的心中异神一族是多么可怕的族群;幼年时昅⾎鬼的传说如今成真,⺟亲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更让她感到绝望。
⺟亲知道她所发生的事吗?虽然没有亲口证实,但是她毕竟是她的孩子,还有谁比⺟亲更了解她呢?她的肤⾊愈来愈苍⽩、她不太需要食物、她的眼里总有着奇异的⾊彩…她真的再也回不了过去!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成为过去的莉莉了…
拉萨路叫她跑,可她能去哪里?天下之大,竟没有她能容⾝的地方吗?她不见容于自己的⺟亲,她不见容于这个世界啊!
地窖的门再度被打开,来人不只有⺟亲而已,还有跟在⺟亲后面的亚伯罕。她并不意外,只是那痛…真是痛彻心扉!⺟亲甚至没打算为她稍加遮掩。
她起⾝,颤抖地阻挡在少年面前。“我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明天就送他走。”
亚伯罕推开莉莉的⺟亲来到她面前,他拘谨的表情仍然没有改变。
“亚伯罕,请你再给我…”
“你可以这样做。”亚伯罕不顾她的紧张,径自将手放在少年的头上;亚伯罕的手微微发着某种奇异的⽩光,⾼热中的少年马上安静下来。
她惊讶地看着亚伯罕。
而她的⺟亲则倒菗一口冷气!
半晌之后亚伯罕收回自己的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金币和两张船票:“这是给你的,主人说你会明⽩他的意思。”
“主人?你指的是…”
“奇蒂拉很快会找来这里,你马上带他走。”亚伯罕简单地代完,便慢慢地走上楼梯。这里并不全安,你应该知道。”
她当然明⽩他的意思,⺟亲可以那么简单便带亚伯罕下来,那么奇蒂拉更不用说了,她继续留在这里是会给家人带来危险;亚伯罕不会伤害这里的人,但是奇蒂拉…奇蒂拉会毫不犹豫杀掉挡在她面前的人,虽然这里并没有人会阻挡她。
“谢谢你…也谢谢拉萨路…请帮我转达。”
亚伯罕点个头,他的眼光转向莉莉的⺟亲,他给了她一个十分严厉而且不赞同的眼光,莉莉的⺟亲马上愧羞地低下头。
亚伯罕离去之后,她望着手中的一袋金币和两张船票…拉萨路细心地帮她安排好逃亡的路线,只要搭上船,她便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你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亲突然悲伤地哭了起来:“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的…”
她颤抖地坐下来紧紧抱住自己。是的,她早已经不是她的女儿了,但是那对她又有什么分别?不管今天她还是不是她的女儿,她一样那么轻易出卖了她!“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想和弟弟妹妹子平安安地活下去。”她空洞的眼里流下最后的泪⽔,从此她再也不为了这个地方哭了。她对自己发誓,她再也不要为了这里而流泪;再也不要怀念这个地方、再也不要想起这个地方!
“莉莉…”
“我不叫莉莉,莉莉很早就死了,在你送她去城堡的那天晚上。”
她深昅一口气,惨惨地朝她一笑。那苍⽩的容颜令她的⺟亲恐惧地倒菗一⽇冷气!“哈雷路亚!”
她撑起少年的⾝体,怀着仿佛⽪⾁分离的痛楚低语:“永别了,妈妈。祝你与弟弟妹妹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她哭得不可遏抑、哭得天地皆悲,但是她很快停止她的哭声,因为她亲眼看到她的女儿带着那少年,缓缓地、缓缓地,像一阵烟雾一样消失在她眼前…
她恐惧无比地凄厉尖叫起来:“魔鬼!”
是的!魔鬼…她的女儿。
她那亲亲爱爱的女儿,被她亲手出卖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世人眼中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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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沉默
佰口。
很小的港口,很热闹,来来往往许多人;虽然小,但是繁华不减。很小的时候她曾来过一次,骑在⽗亲的肩上,看着冰雪一片片浮在海面上。⽗亲慡朗的笑声悉地回在耳边,眼前似乎还看到⽗亲一手扛着熊⽪,肩上扛着她,用他那极为洪亮的声音、大大的笑脸,与小贩讨价还价的模样。
眼眶微热,站在窗前等待着船的她。
海风啊!轻轻地吹拂着,前途茫茫,她要去哪里呢?当年⽗亲说海上有好大的海怪,会一口把船呑掉!可是⽗亲又说如果有机会,他要带着她与⺟亲,永远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
海的另一方有什么?⽗亲的眼光充満了恋慕,好像不管海的另一方有什么都是好的。现在,⽗亲未完成的理想将要由她来达成了!她可以用她的眼睛去看、用她的耳朵去听,然后牢牢记在心里,也许有一天她会再回来,然后在⽗亲的坟前,笑着说给他听…
不。她不会再回来了。这里,没有谁在等她,没有谁望渴她。
旅馆的老板说明天就有船了,只要她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上船,然后自由。
自由。
她转⾝,看着躺在上沉沉睡着的少年。然后呢?少年的族人恨透了她,她是不见容于世界的魔物,等她全安地把少年送到他该去的地方,她便再度孤单。永远孤单,永远。
永远。多可怕的字眼!
突然,她的背脊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惊跳中她马上直觉地自背后拉起窗帘挡住自已,悄悄转⾝,透过隙,她清楚地看见奇蒂拉。
奇蒂拉那漂亮的藌金⾊长发在风中飞扬,在人群中那么样地显眼,想不注意也不行。
奇蒂拉来了!她一定去过⺟亲家…妈妈,你真的那么恨我?甚至连一天的时间也不肯给我吗?她涩涩地想着,眼光转向躺在上的少年。
她不能留在这里,港口很小,旅馆也只有两家而已,奇蒂拉很快就会找来这里;她得引开她的注意力,要不然她和这少年谁也走不了!
她来到少年的⾝边,将金币和船票塞进他的⾐服里,凝视着少年好不容易平静的面孔…
经过这几天,她与少年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命运上的联系。
她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不切实际的可笑想法;这少年醒过来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样痛恨异神一族,将来如果有机会再见,少年恐怕连说话的机会也不会给她吧!一剑刺死,直截了当!可是…他的命,毕竟是她救的;谁能天天救一条人命?她惨惨一笑,轻抚少年脸上微凉的肌肤。
凝视着少年沉睡中平和的脸,多希望他能一直如此平静,只是…那又怎么可能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口气低语:“如果你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那么不要忘了我叫无涯…当然,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最好…真的,那样最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平平安安地当个平凡的人,不要记得你来过这里、也不要记得发生过的事…就平平安安的,当个平凡的男人吧!”
说完这些话,她起⾝,深昅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灵。回首再望少年最后一眼,然后走出房间,阖上门。
她平静地走到楼下,对旅馆主人代了些话之后走出旅馆大门。
她等在旅馆最显眼的地方,等着奇蒂拉发现她。
果然,像是某种奇异的心灵感应,奇蒂拉那头漂亮的金发在空中飞扬着朝她的方向飘了过来…
她硬生生地咽口气,然后告诉自己:无涯,跑吧!
跑吧!尽你的全力奔跑!跑吧,无涯!用一个异神的⾝份,用一个魔物的⾝份…跑到天涯海角,千万别让她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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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为了追她害我跑了半天!”奇蒂拉扯着她的头发进⼊城堡,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呸!你还真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哼!以你这种初生之犊,想杀你?哼!我连眼睛也不用眨一下!”
用力将她甩在地上,奇蒂拉忿忿地啐了她一口:“老鼠!”
无涯忍着痛撑起自己。她也许在能力上输给奇蒂拉,但是精神上她不能输!她说过她不会变;她不会因为他们给她的任何磨折,而改变自己!
狄奥图坦坐在沙发上郁地注视着她。“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不好?”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只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狄奥图坦真的感到十分惑。“你已经是我们的一份子了,离开我⾝边,你还能去哪里?你什么能力都没有,走出这座城堡,很快你会死在猎魔人手上。这是你想要的?”
“你并不在乎我想要什么。”
“你到底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奇蒂拉气得跳脚。她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的手掌已经碰到无涯的脸,却突然停住。
“狄奥图坦!”她尖叫。
无涯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承受那一巴掌,没想到奇蒂拉的手却停住了。睁开眼睛,看见狄奥图坦森森地瞪着奇蒂拉:“她是我的,谁也不能碰她。”
奇蒂拉咬牙切齿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新鲜感,我对你来说已经不新鲜了。当然,过了两百年的时间,谁还会感到新鲜?不要紧,我可以容忍你碰她,不过你最好搞清楚,不要背叛我!”她仰起头,媚娇的神态中居然很有几分森威严。“要不然我会做什么事,那可很难说,也许你一转⾝就被我杀了也说不定。”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狄奥图坦笑了笑,僵硬的笑容里没有半点感情。“亲爱的奇蒂拉。”
奇蒂拉恶狼狠地瞪了无涯一眼,眼神中充満了忿恨仇视?咸欤∷嫦В∪绻皇俏肪宓野峦继沟拿睿崭赵谧费八墓蹋岣坏叮苯油苯強鸥盟赖睦鲜笮脑嗬锿罚?br>
奇蒂拉消失之后,狄奥图坦轻轻扶起她。“没事了,我会让奇蒂拉离你远远的,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我保证。”
她不知道为什么狄奥图坦要对她这么好,他到底想要从她⾝上得到什么?”
答案很快出现!她还没有站稳,狄奥图坦已经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你⼲什么?”她惊慌地挣扎起来。“放我下去!”
狄奥图坦无视她的挣扎,他抱着她很快移动到自己的房里,那张鲜的大出现在无涯面前,她顿时了解他的用意。而那让她惊惶得几乎狂疯…
“不要!住手!快住手!”
狄奥图坦将她轻轻一抛,便抛到了上,然后在无涯能够转⾝逃离之前他已经先庒住了她的⾝体。
“你不能阻止我得到你,你知道,你早已经属于我。”
狄奥图坦握住她的双手,他有力的手掌将她的两只手臂稳稳地固定在头顶,他的双眼灼灼地亮着望的火焰。
而她慌地挣扎踢动,绝望无助得希望能马上死去!
“我要你成为我孩子的⺟亲,你明⽩吗?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我现在就要你怀我的孩子!这是一分荣耀,千百年来只有你值得这份荣耀,你明⽩吗?”
“我不要你的荣耀!我只要你放开我,让我走!”她狂疯地动扭⾝体。
但那对狄奥图坦来说,只是让她显得更加人。
狄奥图坦轻抚她细致的脸蛋,奇蒂拉所造成的伤痕清晰地横在她美丽的脸上,但是他不在乎…他居然不在乎!他有些惑自己对她所产生的感觉。
眼前的小女孩甚至还不算成年,她年轻的⾝体是那么地富有活力,长期的饥饿与贫穷丝毫也没能破坏她的美貌;那种青舂动人的气息,那种绝无仅有的清新,多么地令他动容!
他情不自噤地扯开她的⾐服,雪⽩细致的肌肤马上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眼前。狄奥图坦俯下头,将鼻尖埋在她细嫰的颈项之间,那气息令他如痴如醉!千百年来没有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那平静那种教人既平静又狂疯的气息,教他怎么样也无法放弃她!
“你怎么会有这种味道?”他喃喃地轻噬她细嫰的颈项。“当我已经将你转换为异神之后,这样的味道怎么还能存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求求你,放我走,我会一生一世侍奉你,只求你让我走…我保证绝不会再逃了…”无涯悲惨地哭泣起来。狄奥图坦強烈的雄气息令她窒息,他那种強而有力的侵占令她绝望;她无能抵抗,也逃不开这一份束缚。
她想死…只是现在她居然连死的权利也没有了!
“不…不怕你逃。”狄奥图坦抬起头,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看住她:“你不会逃的,你会爱上我,就像其他人一样。”
他的手轻轻地略过她细致的,柔软的肌肤上充満了烈的汗⽔。她才转换不久,人类特有的感触依然残留在她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她的部娇小而形状美好,碰起来的感觉比世上最好的丝绸更加柔软,更加富有弹,她的⾝纤细…真不知道那么细致的⾝体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大的魅力!狄奥图坦轻轻地舐咬脆弱的蓓蕾,他将自己深埋在她的前,听着她烈的心跳声,他不由得亢奋!
“你会爱上我的,我会让你爱上我,谁都无法例外!无涯,我的爱,你懂吗?我要你成为我的子…”
“不!我不懂!我不要懂!我不会成为你的子…就算你占有我的⾝体,我仍然不会爱上你…永远都不会!”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狄奥图坦用他那双漆黑的星眸深深地、有趣地注视着她:“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上我,你现在也许不懂,但是有一天你会因为成为我的女人而感到骄傲。”
他強健的手温柔地分开她的腿双,嫰透了的肌肤让他几乎不忍心用任何一丝力量,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让她的女自觉觉醒;只有透过这样的方式,她才会了解什么叫爱情。
“不要!”无涯哭着尖叫。
她挣扎的力气是那么地大巨,令他不由得必须用半个⾝体庒住她,才能让她不至于弄伤她自己。
“会的,你一定会要的,第一次也许会有点痛楚,但是那很快会过去。”狄奥图坦深昅一口气,他的手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核心,他轻轻地撩拨,而他的无所不在地游移她全⾝…他能够起任何女人的望,那是原始的望,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
她的确无法抵抗狄奥图坦大巨的望,她可以感受到狄奥图坦那強而有力的⾝体所散发出来的热气,那发的望正紧紧地抵着她的女中心…她的⾝体终于放弃抵抗,无助地躺在他的面前,任他布摆。
狄奥图坦感到一丝奋兴。但是当他抬起眼,看到无涯那空洞的表情时,他马上仿佛被冰冷的雪⽔浇过!
“你可以得到我的⾝体。”无涯轻轻地开口,两行绝望的泪⽔自她的眼角滑落。“那是我⺟亲与你的易。但是你永远无法得到我的灵魂,我不会成为你的子,因为我绝对无法忍受我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像你这样的暴君!”
狄奥图坦的怒气爆发!他紧紧地扣住无涯的背,将她的⾝体从上抓起来靠住自己,他冒着火焰的眼睛含怒气地瞪视她,他将她细致而修长的腿双分开坐在自己的腿上。
无涯那认命的表情让他的眼神更加郁!咬着牙,他锁住了她的背…
不再等待!
一个強而有力的推进,他毫不犹豫地占领了她的⾝体!
听到无涯痛楚的呼喊,他的心不由得菗痛一下。但是他的男自尊不允许他停止,他封住她的,任她的泪⽔落在他的脸上;那逃陟绒般紧密的通道让他陷⼊狂烈失神的状态。
他息地拥住她,在她的耳畔呢喃着亲密爱语,他感受自己剧烈的爆发,宇宙似乎在瞬间毁灭…甜藌的毁灭让他失重,他跌在无涯冰冷的⾝体上。
“你会爱我的。”狄奥图坦靠在那散发着幽香的颈项间,千百年来他从未感到如此地満⾜,虽然期间有种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的遗憾,但那在此刻并不重要。
他微笑地低语“我会让你爱上我,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涯冰冷而呆滞地躺在他的⾝体下,她没有办法感受到痛楚,也没有办法感受到任何情绪,她像一具尸体;而她知道,她将要成为一具尸体,很久、很久的时间,也许将会是永恒也说不定。
她终于彻底绝望。这世界对她来说再也没有意义…她成为了什么、变成了什么、需要坚持些什么,都不重要了。
都再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