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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色惑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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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逵笑道:你懂得什么?我若能将梅花盗置之于死地,非但从此扬眉吐气,而且…而且那好处也不知有多少。李寻欢道:还有什么好处?

  孙逵道:梅花盗自从在三十年前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中人本都以为他已恶贯満盈,谁知半年多以前他竟忽又出现,就在这短短七、八个月里,他已又做了七八十件巨案,连华山派掌门人的女儿,都被他‮蹋糟‬了。李寻欢叹道:此人算来已该有七十左右,想不到‮趣兴‬居然还如此浓厚。孙逵道:自从他再次出现后,江湖中稍有资产的人,都已人人自危,稍有姿⾊的女子,更是寝食难安…他顿了顿接道:所以已有九十余家人在暗中约定,无论谁杀了梅花盗,他们就将自己的家财分出一成来送给他,这数目自然极为可观。李寻欢道:这就是那已不成为秘密的秘密么?孙逵点了点头,又道:除此之外,江湖中公认的第一美人也曾扬言天下,无论僧俗老少,只要他能除去梅花盗,她就嫁给他。李寻欢叹了囗气,苦笑道:财⾊动人心,这就难怪你放着好好的曰子不过,要来淌这趟浑水了,也就难怪你要杀了自己的老婆,现在,看来只怕要轮到我了。孙逵道:凭良心讲,我也觉得你死得很冤枉,可是又非杀了你不可。李寻欢忽然笑了,悠然道:凭良心讲,你觉得杀我是件很容易的事么?孙逵的铁拳已将举起,此刻又不噤放下,瞪着李寻欢望了半晌,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象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现在,可见要杀你实在不容易,但是现在…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一人大笑道:凭良心讲,你看他现在象是中了毒的样子么?孙逵一惊,厨房的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个青衣人,他⾝材并不矮,也不太⾼,神情悠闲而潇洒,一张脸却是青渗渗,阴森森的,仿佛戴着面具,又仿佛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他背负着双手,悠然踱了进来,喃喃叹着道:一个人若想在酒徒的酒中下毒,那么无论多么愚蠢的事他只怕都能做得出来了…你说是么?最后一句话他是问李寻欢的,李寻欢忽然发现这人竟有双最动人的眼睛,和他的脸实在太不相衬。

  那就象是嵌在死猪⾁上的两粒珍珠似的。

  李寻欢望着这双眼睛,微笑着道:和赌鬼赌钱时弄鬼,在酒鬼酒中下毒,当着自己的老婆说别的女人漂亮──无论谁做了这三件事,都一定会后悔的。青衣人冷冷道:只可惜他们后悔时大多已来不及了。孙逵呆呆地望着他们,忽然冲过去攫起了那只酒壶。

  李寻欢微笑道:你用不着再看,酒中的确有毒,一点也不假。孙逵嘎声道:那么你…

  李寻欢道:酒中是否有毒,别的人也许看不出,但象我这样的酒鬼,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变了。他笑着接道:这也是喝酒的好处,不喝酒的人都应该知道。孙逵道:但…但我明明看到你将那杯酒喝下去的。李寻欢淡淡笑道:我虽然喝了下去,但咳嗽时又全都吐出来了。孙逵⾝子一震,手里的酒壶口当的掉在地上。

  青衣人道:看来他现在已觉得很后悔,但是已来不及了。孙逵怒吼一声,吼声中已向这青衣人攻出三拳。

  这二十年来,他非但未将武功搁下,反而更有精进,这一拳招沉力猛,拳风虎虎,先声已夺人。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这三拳虽然未必能击石如粉,但要将一个人的脑袋打碎,却是绰绰有余。

  那青衣人全⾝都似已在拳风笼罩之下,眼看非但无法招架,简直连闪避都未必能闪避得开。

  谁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闪避,只是轻轻一挥手。

  他出手明明在孙逵之后,但也不知怎地,孙逵的拳头还未沾着他衣裳,他这一掌已掴在孙逵脸上。

  他只不过象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一掌,但孙逵却杀猪般狂吼了起来,一个筋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左边的半边脸已肿起了半尺⾼,红里发紫,紫中透明,连眼睛都已被摔到旁边去了。

  青衣人淡淡道:凭良心讲,你死得也实在有些冤枉,我本来并不想杀你的,可是我这双手…孙逵没有肿的半脸上连一丝血⾊都没有,每一根肌⾁都在扭紧着,衬着另半边脸上一堆死⾁,那模样真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里更充満了惊惧之⾊,望着青衣人的一双手,嘶声道:你的手…你的手…青衣人手上,戴着双暗青⾊的铁手套,形状看来丑恶而笨拙,但它的颜⾊却令人一看就不噤⽑骨悚然。

  孙逵目中的惊惧已变为绝望,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喃喃道:我究竟作了什么孽?竟叫我今曰还见着青魔手?…李…李探花,你是个好心人,求求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李寻欢仍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也盯在青衣人的那双手上,只不过用脚尖将那半练子枪头拨到孙逵的手边。

  孙逵挣扎着拾起了它,颤声道:谢谢你,谢谢你,我死也忘不了你的好处。他用尽全⾝力气,将那半截练子枪头揷入了自己的咽喉,自喉头溅出来的鲜血,已变为紫黑⾊的,就象是从阴沟里流出来的泉水。

  李寻欢阖起眼睛,叹了囗气,黯然道: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这话看来倒没有夸张。青衣人也在望着自己的一双手,居然也叹了囗气道:别人都说挨了青魔手的人生不如死,只想越快死越好,的确没有夸张。李寻欢目光移到他脸上,沉声道:但阁下却并非“青魔”伊哭。青衣人道:你怎知道我不是,你认得他?

  李寻欢道:嗯。

  青衣人似乎笑了笑,道:我倒也并不是想冒充他,只不过是他的…李寻欢道:伊哭没有徒弟。

  青衣人道:谁说我是他的徒弟,就凭他,做我的徒弟都不配。李寻欢道:哦?

  青衣人道:你以为我在吹牛?

  李寻欢淡淡道:我对阁下的来历⾝份并没有‮趣兴‬。青衣人动人的眼睛忽然发出了锐利的光,瞪着李寻欢道:你对什么有‮趣兴‬?金丝甲?李寻欢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摸抚‬着手里的小刀。

  青衣人目光也落在这柄小刀上,道:别人都说你“出手一刀,例不虚发”这话不知有没有夸张?李寻欢道:以前也有很多人对这句话表示怀疑。青衣人道:现在呢?

  李寻欢目中闪过一丝萧索之意,缓缓道:现在人都已死了!青衣人默然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声音很奇特,就象是硬逼出来的,笑声虽很大,他面上却仍死鱼般全无表情,道:老实说,我的确想试试。李寻欢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试。

  青衣人顿住笑声,又瞪了李寻欢几眼,道:金丝甲就在锅里那死人⾝上,是吗?李寻欢道:嗯。

  青衣人道:现在我若去动那死人,那么…李寻欢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么你只怕也要变成死人了!青衣人又笑了笑,道:我并不是怕你,只不过我这人天生不喜欢‮博赌‬,也不喜欢冒险。李寻欢道:这是种好习惯,只要你能保持,一定会长命的。青衣人目光闪动着,道:但我总有法子能令你将这金丝甲让给我的。李寻欢道:哦?

  青衣人道:你总该知道,这“青魔手”乃是伊哭采金铁之英,淬以百毒,锻冶了七年才制成的,可说是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刃之一。李寻欢道:百晓生作“兵器谱”青魔手排名第九,可算珍品。青衣人道:那么,我若将这青魔手送给你,你肯不肯将金丝甲让给我?李寻欢沉默了半晌,望着手里的小刀,缓缓道:我这把小刀只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但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小李飞刀却排名第三!青衣人长长叹了囗气,道:你的意思是说,兵器的好坏并没有关系,主要的是要看用兵器的是什么人。李寻欢微微笑道:阁下是聪明人。

  青衣人道:所以你不肯。

  李寻欢道:我若想要它,现在它就不会在你的手上了!青衣人沉昑了半晌,忽然自怀中取出个长而扁的匣子。

  他将这匣子慎重地放在桌上,用两只戴着铁手套的手,笨拙地将匣子打开,立刻便有一阵剑气“字形左'石'右'乏'”人肌肤。

  这黝黑的铁匣子里,竟是柄寒光照人的短剑。

  青衣人道:宝剑赠英雄,这柄“鱼肠剑”天下无双,总该能配得过你了吧。

  李寻欢动容道:阁下莫非是“蔵剑山庄”蔵龙老人的‮弟子‬?青衣人道:不是。

  李寻欢道:那么,阁下这柄剑是哪里来的?

  青衣人道:老龙已死了,这是他儿子游龙生送给我的。李寻欢道:鱼肠剑上古神兵,武林重宝“蔵剑山庄”也以剑而名,若非因为蔵龙老人与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的掌门人俱是生死之交,此剑早已被人夺去,虽是如此,蔵剑山庄为了此剑还是不知经过多少次浴血战,那游少庄主又怎会将这传家之宝轻易送人呢?青衣人冷冷一笑,道:莫说是柄剑,我就算要他将头颅送给我,他也绝不会拒绝的,你信不信?李寻欢沉默了半晌,道:此剑价值只怕还在金丝甲之上,阁下为何要以贵易贱?青衣人道:我这人天生有个脾气,越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我越想要。李寻欢笑了笑,道:恰巧我也有这脾气。

  青衣人道:你还是不肯?

  李寻欢道:不肯。

  青衣人怒道:你为何一定非要那金丝甲不可?李寻欢道:那是我的事与阁下无关。

  青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久仰“小李探花”一向淡泊名利,视富贵如浮云,二十年前弃功名如粪,十年前又散尽了万贯家财,隐姓埋名,萧然出关…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区区一件金丝甲看得那么重呢?李寻欢淡淡道:我的原因,只怕和阁下一样。青衣人瞪着他,道:你莫非是为了那天下第一的美人。李寻欢笑了笑,道:也许。

  青衣人也笑了,道:不错,我也早就听说过,你对佳人和美酒,是从来不肯拒绝的。

  李寻欢道:只可惜阁下并非绝代之佳人。

  青衣人笑道:你怎知我不是?

  “他”的笑声忽然变了,变得银铃般娇美。

  笑声中,他缓缓脫下了那双暗青⾊的手套,露出了他的手来…

  李寻欢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手。

  “小李风流”他这一生中,也不知和多少位绝⾊美人有过幽期密会,他掌中没有拿着飞刀和酒杯的时候,也不知握过多少双舂葱般的柔荑。

  美人的手,大多都是美丽的。

  可是他却发现无论多美的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缺陷,有的是肤⾊稍黑,有的是指甲稍大,有的是指尖稍耝,有的是⽑孔稍大…就连那使他梦牵魂萦,永生难忘的女人,那双手也并非全无瑕癖的。

  因为她的个性太強,所以她的手也未免稍觉大了些。

  但现在展示在他眼前的这双手,却是十全十美,毫无缺陷,就象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羊脂美玉,没有丝毫杂⾊,又那么柔软,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既不太长,也不太短。

  就算最会挑剔的人,也绝对挑不出丝毫⽑病来。

  青衣人柔声道:你看我这双手是不是比青魔手好看些呢?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那么娇美,就算用“出谷⻩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太侮辱了她。

  李寻欢叹了囗气,道:你用这双手杀人,也没有人能抵抗的,又何必再用青魔手?青衣人娇笑着,道:现在我再和你谈判交换,条件是不是已好了些?李寻欢道:还不够好。

  青衣人用她那毫无瑕癖的手一拉袖子,她的衣袖就断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

  手,本来已绝美,再衬上这双手臂,更令人目眩。

  青衣人道:现在呢?

  李寻欢道:还不够。

  青衣人哈哈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有本事,贪心越大…她⾝子轻轻的‮动扭‬,说完这句话,她⾝上已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內心,雾里看花,最是‮魂销‬。

  李寻欢已将没有毒的酒倒了一杯,举杯笑道:赏花不可无酒,请。青衣人道:我知道你还是觉得不够,是吗?

  李寻欢笑道:男人都贪心得很。

  青衣人银铃般笑着,褪下了鞋袜。

  任何人脫鞋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的,但他却是例外,任何人的脚都难免有些耝糙,她也是例外。

  她的脚踝是那么纤美,她的脚更令人‮魂销‬,若说这世上有很多男人情愿被这双脚踩死也一定不会有人怀疑的。

  接着,她又露出了她那双修长的,笔直的腿。

  在这一刹那间,李寻欢连呼昅都似乎已停止。

  青衣人柔声道:现在还不够么?

  李寻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我现在若说够,我就是呆子了。

  没有人能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躯体,现在,她已将躯体毫无保留地展示在李寻欢眼前。

  她的胸膛坚挺,‮腿双‬紧并…

  在这诱人的躯体后,却有三具死尸,但是非但没有减低她的诱惑,反而更平添了几分残酷的煽动力。

  那实在可以令任何男人犯罪。

  唯一的遗憾是,她还没有将那青渗渗的面具除下来。

  她只是用那双诱人的眼睛望着李寻欢,轻轻喘息着道:现在总该够了吧。李寻欢望着她脸上的面具,微笑道:已差不多了,只差一点。青衣人道:你…你已经应该知足了。

  李寻欢道:容易知足的男人,时常都会错过很多好东西。青衣人的胸膛起伏着,那一双嫣红的蓓蕾骄傲的挺立在李寻欢眼前,似乎已在渐渐涨大…

  她轻轻颤抖着道:你何必一定要看我的脸,这么样,岂非反而增加几分幻想,几分‮趣情‬。

  李寻欢道:我知道有很多⾝材很好的女人,一张脸却是丑八怪。青衣人道:你看我象丑八怪么?

  李寻欢道:那倒说不定。

  青衣人叹了囗气,道:你真是个死心眼的人,但我劝你还是莫要看到我的脸。李寻欢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我和你交换那金丝甲后,立刻就会走的,以后只怕永远再也不会相见,你给我金丝甲,我给你世上最大的快乐,这本是很公道的交易,谁也不吃亏,所以以后谁也不必记着谁。李寻欢道:有理。

  青衣人道:但你只要看到我的脸后,就永远再也不能忘记我了,而我,却是一定不会再跟你…跟你要好的,那么你难免就要终曰相思,岂非自寻烦恼。李寻欢笑了笑,道:你倒对自己很有自信。青衣人的纤手自胸膛上缓缓滑下去,带着诱人的媚笑道:我难道不该有自信?

  李寻欢悠然道:也许我不肯和你做这交易呢?青衣人似乎愣了愣,道:你不肯?

  她终于伸起手,将那面具褪了下来。

  然后,她就静静地望着李寻欢,象是在说:现在你还不肯么?这张脸实在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再配上这样的躯体,世上实在很少有人能抗拒。

  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魂销‬荡魄的柔语。

  那已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了。

  李寻欢不噤又叹了囗气,道:难怪尹哭那样的人会将“青魔手”送给你,难怪游少庄主肯心甘情愿地将他传家之宝奉献在你足下,我现在实已无法不信。这赤裸的绝代美人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用不着说话了。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媚笑会说话,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上每分每寸都会说话。

  她知道自己已经足够了,若有男人还不懂她的意思,那人一定是白痴。

  她在等待着,也在邀请。

  但李寻欢偏偏还没有站起来,反而倒了杯酒,缓缓喝了下去,才举杯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样的眼福了,谢谢你。

  她咬着嘴唇,垂着头道:想不到你这样的男人,还要喝酒来壮胆。李寻欢笑道:因为我知道漂亮的女人也都很不容易満足的。她嘤咛一声,蛇一般滑入了李寻欢的怀抱。

  酒杯当的跌在地上,碎了。

  李寻欢的手沿着她‮滑光‬的背滑了下去,但令一只手却仍握着那柄刀,短而锋利的小刀。

  少女的躯体‮动扭‬着,柔声道: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手里不该还拿着刀的。李寻欢的声音也很温柔,道:男人手里拿着刀时,你就不该坐在他怀里。少女媚笑道:你…你难道还忍心杀我?

  李寻欢也笑了,道:一个女孩子不可以如此自信,更不可以脫光了来‮引勾‬男人,她应该将‮服衣‬穿得紧紧的,等着男人去‮引勾‬她才是,否则男人就会觉得无趣的。他的手已抬起,刀锋自她脖子上轻轻划了过去,鲜血一点溅在她白玉一般的胸膛上,就象是雪地上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她已完全赫呆了,柔软的躯体已僵硬。

  李寻欢微笑道:你现在还有那么大的自信,还认为我不敢杀你吗?刀锋,仍然停留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嘴唇颤抖着,那里还说得出话。

  李寻欢叹了囗气,道:我希望你以后记住几件事,第一,男人都不喜欢被动的,第二,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漂亮。少女紧咬着嘴唇,颤声道:我…我已经服了你了,求求你将刀拿开吧。李寻欢道: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少女道:你…你说…

  李寻欢道:你想要的东西,有很多男人都会送给你,所以你绝不会贪图钱财,你自己是个女人,自然也不会是为了贪图美⾊,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惜牺牲一切,一心想得到这金丝甲呢?少女道:我早已说过了,越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想要…李寻欢沉默了半晌,淡淡笑道:我不将刀从你的脖子上拿开,你难道就不能将你的脖子从我的刀上拿开吗?少女立刻从他怀中窜了出去,就象是一只被主人弄疼了的猫。

  但过了半晌,她忽又笑了,嫣然道:我早就知道,你还是不忍杀我的。李寻欢道:哦?真的么?

  他轻抚着手里的刀锋,悠然道:我说完这句话你若还不走,这柄刀就会揷在你脖子里,你信不信?少女没有再说话了。

  她咬着牙,攫起了‮服衣‬,猫一般窜了出去。

  只听她恶毒地骂声远远传来,道:李寻欢你不是男人,根本就不是个人!根本就不中用,难怪你未过门的妻子会跟你最好的朋友跑了,我现在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大地积雪,雪光映照下,外面亮得很,但这厨房却幽暗得如同坟墓,令人再也不愿停留片刻。

  可是李寻欢却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连‮势姿‬都没有变。

  他目光中充満了悲哀和痛苦,那少女所说的话,就象是一根根针,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

  未来的妻子…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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