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违逆人伦
青龙使任和首先恭声道:“东海青龙使任和接令,敬请令主吩咐。”
接着⽩龙使也拜伏于地,恭声道:“⽩龙使校泉生接令,敬请令主吩咐。”
随之而来的则是红龙使洪江、紫龙使张悦,也全都跪伏于地,恭敬的说出同样的话。
金玄⽩脸⾊稍缓,沉声道:“你们都起来吧!”
四大龙使站起之际,只见那块龙王令在空中划了个半弧,从他们的头上掠过,又折回前面的大船上,落在金玄⽩张开的手里。
这些人都只是凶悍的海盗,纵然武功修为算得上一般的⾼手,可是目光浅短,见识不够,何曾见过这种有如魔术的御器之术?
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龙王令飞回金玄⽩手中,全都在瞬间变成了一具具木头人,全⾝僵硬,无法动弹。
不仅他们如此,连成洛君和风氏兄妹这种武林中一流的⾼手,眼看这种诡异的情景,也都为之深深震慑。
刹那间,广达二十多丈的空间里,除了滚滚的河⽔声之外,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似乎每一个人都陷⼊梦魇之中。
⽩发道姑那清秀的脸庞上,几条肌⾁在轻轻的菗搐着,她一把抓住了何⽟馥的手,颤声道:“馥儿,他这功夫是怎么练的?太可怕了!”
何⽟馥盈盈一笑,还没说话,便听到慢慢接近的大楼船上,传来秋诗凤的惊呼声:“⽟馥姐,⽟馥姐!”
何⽟馥扬目望去,只见秋诗凤从服部⽟子的⾝边挤了出来,正満脸奋兴的伸出⽟手,不断的挥动着。
她和秋诗凤才几天不见,便觉得恍如隔世,挥了挥手,叫了声:“诗凤妹妹!”便是喉头哽咽,差点便要落下泪来。
⽩发道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背,道:“馥儿,祢又怎么啦?”
何⽟馥道:“娘!那个就是孩儿跟祢说的秋诗凤秋妹妹,我们过去看看她吧!”
⽩发道姑秀眉一蹙,道:“祢急什么?船还没靠近,祢过不去的。”
何⽟馥拉着她的手,道:“娘!我们先到船边去和秋妹妹打个招呼,好不好?”
⽩发道姑被她这一撒娇,倒忘了所问之事,她一手拉着井胭脂,道:“胭脂,祢随我来,别理祢三叔,这家伙违逆人伦,拜师⽗,自有他的尊长跟他算这笔帐。”
井胭脂跟井六月做了个鬼脸,随着⽩发道姑和何⽟馥往船舷而去。
井六月耸了耸肩,望着⽩发道姑的背影,解下带上系着的葫芦,打开木塞,狠狠的灌了两口酒,低声道:“食古不化的老道婆,若非看在我师娘的面子上,我就跟祢翻脸!”
他刚才“奉命”向⽩发道姑解释为何会拜在金玄⽩门下的原因时,便已料想到会遭到对方的一顿教训。
不过他对于这种事,丝毫不在乎,抱持着強大的信念,面对所有人的责难。
笔此,当他走到⽩发道姑之前,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便恭敬的向何⽟馥叫了声:“师⺟。”
何⽟馥两颊飞红,不知道井胭脂的三叔为何会这么称呼自己?
井胭脂非常不満的埋怨道:“三叔,你是纵横天下多年的大侠,怎么莫名其妙的随便拜人为师?这么一来,岂不是伤了爷爷的心?”
井六月瞪了井胭脂一眼,只听那⽩发道姑说道:“井师弟,贫道和你同门一脉,先祖苍松子除了膝下一子之外,仅收了令尊一人为徒,所以算起来,贫道该算是你的师姐。”
⽩发道姑顿了一下,又道:“贫道先祖俗家姓祈,单名一个⽩字,他老人家鉴于先⽗资质不够,故而未能授以本门至⾼心法,仅艺传一人,可是你⾝为太清门弟子,未能把本门绝艺练好,反而拜在魔门弟子的门下,岂不是欺师灭祖?”
井六月两眼一翻,道:“什么欺师灭祖?我一生追求的是武道至极的⾼峰,我爹说我资质不够,永远无法学全本门绝艺,我另投明师,有何不可?”
他换了口气,继续道:“再说,我师⽗的一⾝神功,并非出自魔门,乃是道家旁支的九门,世人谬解,难道师姐祢亲自见识过,还不明⽩吗?”
⽩发道姑脸上一阵青、一阵⽩的,瞪着井六月,却见他理直气壮的又道:“俗话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当年老夫子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神霸王金大侠一⾝修为已迈⼊先天境界,练成了道家元婴,眼看便将攀登武道⾼峰,我拜他为师,有何不可?”
⽩发道姑厉声道:“可是你这样一来,了辈份,就是不行!”
井六月道:“这有什么辈份好?胭脂是我侄女,有⾎缘关系,再怎么样,也要叫我三叔,至于何姑娘,若是成为我师⽗的子,自然也成了我的师⺟,而祢是我爹的师弟之女,自然我该称祢为师姐,我们各算各的,各各的,怎会了辈份?”
⽩发道姑満脸忿忿之⾊,却又难以辩驳,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何⽟馥柔声道:“娘,井…大侠说的不错,我们各各的,各算各的,有何不可?”
⽩发道姑脸孔得通红,道:“说来说去,祢就是非那小子不嫁就是了!对不对?”
何⽟馥点头道:“娘说得对,女儿这一辈子就认定了金大哥,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嫁,谁要我,我就遁⼊空门。”
⽩发道姑颓然道:“祢这傻孩子,明知他已有几房室,怎么偏偏要挤进去?将来不知要受多少罪,祢知道吗?”
何⽟馥道:“娘!孩儿愿意,无论受多大罪,都比爹一颗心不在娘⾝上要来得強…”
她说了这句话,只见⽩发道姑脸⾊变幻不定,时而痛苦,时而愤怒,时而眼中泛出柔光,不噤心中忐忑。
就在此时,她看到金玄⽩挥手以御剑手法,丢出了那块龙王令,于是赶紧转移⽩发道姑的注意力,呼唤⺟亲去看那块虚悬在空中的令牌。
果然,⽩发道姑一见这种情形,马上便察觉金玄⽩所施展出来的御剑之术,正是自己练了十年,仍未练成的御器之术。
她自知以本⾝三十多年的內功修为,施出这种手法凭着一口真气御使两支发簪,可达一丈之遥。
在这一丈之內,发簪飞舞回旋,上下移转,有如活物,可是要把一口真纯的气功,凭着意念驾驭两支发簪到达两丈,便无法控制自如,更遑论可藉此伤敌了。
是以她一见金玄⽩以御器的手法,丢出了那块龙王令,并且可凭着真气远达三丈开外,马上便知道双方內力上的差距有多大了。
这时,她才知道刚才金玄⽩和她手了数招,完全是让她,否则凭她使出的罡气功夫,才刚到达极生的境界,早就被金玄⽩的九神功击溃,甚至丧命当场,尸骨无存。
她在吓了一跳之下,才会拉住何⽟馥的手,问出那句话来。
井六月喝完了酒,又把葫芦挂回带上,擦了擦短髭上的酒渍,想到刚才和⽩发道姑所说的那番话,以及她变幻不定的神情,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她本⾝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又要道装打扮?
他想了下,也懒得再继续多想,朝向金玄⽩跃去,⾝在空中,还未落地,便听到金玄⽩沉声道:“家师在我出门之际,曾说如果遇到七海龙王的属下,如果发现他们有任何违背江湖道义的行为,就可出示这块令牌,加以制止,如有不服,则可大开杀戒,替武林清除败类,把他的徒子徒孙赶出中原,赶下海去!”
他把话说到这里,四大龙使和所有的东海海盗全都惊吓得面无人⾊,马上又跪了下来。
这些人都很明⽩,别说金玄⽩武功之⾼已至天人之境,又是朝廷的侯爷,⾝边还带着大批东厂人马,就算他一人在此,凭着那块龙王令,也可号令所有的东海海盗,无人敢抗拒。
若是金玄⽩狠下心来,命令四大龙使当场自刎,他们也不敢不遵号令行事,只有拿刀杀自的份,否则便会落个不守规矩,蔑视七海龙王命令的下场,也是死路一条,毫无生机。
刹那间,东海海盗跪倒在船上,个个都在等死。
成洛君也不知金玄⽩作何打算,眼看情形不妙,连忙抱拳道:“金侯爷,能否看在草民昔年和令师结拜的份上,说几句话?”
金玄⽩略一沉昑,道:“成大叔,既是这样,请你过来,小侄尚要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
成洛君跟风漫天打了个眼⾊,两人一齐飞⾝越过三丈的河面,跃了过来,到了金玄⽩⾝边。
井六月见到余断情仍然在船尾盘坐,唯恐有什么意外,打搅他运功,于是一个箭步跃到他⾝边,和长⽩双鹤站成犄角之势,帮余断情护起法来。
成洛君和风漫天刚一掠起,风漫云和风漫雪互望一眼,也同时腾⾝飞跃三丈河面,随在他们⾝后,到了何⽟馥所乘的这条船上。
成洛君和风漫天轻盈的落在船上,刚一站稳,便听到大楼船上传来服部⽟子的声音道:“少主,成大叔是自己人,你们千万别伤了感情。”
金玄⽩抬头望去,只见服部⽟子一脸焦急之⾊,他点了点头,还没答话,便又听到齐冰儿拉开嗓子道:“大哥,除了成伯伯是自己人之外,另外三位是小妹的师伯和师⽗,你也不可以冒犯他们!”
金玄⽩早就知道齐冰儿是风漫云的徒儿,只是如此凑巧的在大运河上碰面,并且在这种有些尴尬的情况下相遇,倒是他始料不及。
心知成洛君和七海龙王边巨豪是多年好友,自己就算想要藉机除去这些海盗,也不得不看在成洛君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包何况还有风漫天、风漫云和风漫雪在此,他们都是齐冰儿的尊长,一个都不能得罪,否则一准后患无穷。
他挥了挥手,道:“祢们放心好了…”
话一出口,便见到成洛君和风氏兄妹一脸暧昧的表情,让他顿时话声一滞,讪讪的道:“成大叔、风大叔,还有两位风前辈,请容小侄先向各位赔个罪。”
他双手抱拳,朝着成洛君和风氏兄妹躬⾝行礼,而这四位武林前辈,没一个人敢托大,纷纷抱拳还礼,口中连称不敢。
成洛君见到金玄⽩态度和善,趁机要求他放过四大龙使,金玄⽩稍稍沉昑一下,道:“既然成大叔替他们说情,小侄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否则无论是以公论法或以私论理,我都不能饶过这批人!”
成洛君看了看板着脸孔的长⽩双鹤,心里在纳闷为何金玄⽩既是朝廷的侯爷,却还加⼊东厂?
他不敢多问,连忙向金玄⽩致谢。
金玄⽩侧首看了一眼仍然跪在船板上的四大龙使和五十多名海盗,说道:“成大叔,请你转告他们,无论有任何目的,都请就此打住,尽快回到东海”
成洛君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边老弟这次带着八大龙使赶来中原,是应剑神⾼天行之邀,不会这么快回去…”
他顿了下,继续道:“我们为了沈大哥失踪之事,找寻了二十年之久,费尽不少心力,这趟南下,也是为了传闻中的神霸王…咳!就是贤侄你,所以,能否请你告诉老朽,我沈大哥如今是否依然健在?”
金玄⽩点头道:“师⽗他老人家安然无恙,只是如今闭关之中,至于七海龙王边三叔…”
成洛君欣慰的道:“知道大哥无恙,总算让我这颗久悬之心放了下来,否则我们始终当他已被漱石子那老家伙同少林、武当掌门所害,二十年来处心积虑的要对付这些人,而三弟这次…”
他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已觉得一股尖锐的剑气袭上⾝来,心神一凛,退了一步,拔剑出鞘。
呛的一声,剑芒乍闪,风漫天也子套了长剑,堪堪从斜角划出一剑,替成洛君挡了半招。
成洛君一剑在手,扬空布起一层剑幕,护住⾝前三尺的空间。
他们两人剑一出手,便听到金玄⽩沉声喝道:“井六月,你还不住手?”
一股雄浑的气究然涌出,隔开了井六月和成洛君、风漫天三人,顿时,三支长剑如陷泥沼,受到重力所牵制,无法移动分毫。
井六月怒目望着成洛君,发现自己没能菗回长剑,骂道:“姓成的,你有种就找我老头子去算帐,别在背后骂人。”
成洛君发现自己的长剑如陷泥沼,骇然大惊,这时才觉察出金玄⽩的武功深不可测,竟然远远超过当年的沈⽟璞。
因为金玄⽩仅凭着一掌之力,发出厚实的真气壁,竟可以把这三大⾼手的剑式全都封截住,可见他功力之深,就算三人联手进攻,也不是对手。
他在凛骇之余,更觉得井六月之言莫名其妙,道:“金贤侄,为何这位朋友出言不逊?
”
金玄⽩有些难堪,叱道:“井六月,你还不退下?莫非也要跟我翻脸不成?”
井六月手里的剑既刺不出去,又拔不回来,气得⼲脆放开了手,退了两步,道:“我可不敢跟你翻脸,还得等着攀登武道⾼峰呢!”
金玄⽩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收了这个徒儿,简直是来添的。
他无可奈何的伸手抓住井六月的长剑剑尖,一卸真力,道:“两位前辈请收剑⼊鞘,别再多惹事端了。”
成洛君回剑⼊鞘,但见金玄⽩左手一抖,那支细锋长剑在空中急转一个方向,准确无比的揷进井六月际的紫笛之中。
顿时他又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再开了一次眼界,转首望去,见到风漫天一脸惊愕,显然也是为这种神奇的暗器手法所惊。
金玄⽩抱拳道:“成大叔,请原谅他出言不逊,因为你刚才…”
风漫云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一变,失声道:“井六月?莫非此人是剑魔井六月?”
井六月见到玄圣女风漫云想起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颇为⾼兴,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剑魔。”
他指着仍自盘膝而坐的余断情,道:“他的外号叫天刀,是江南七把刀的老大,原来是我的死对头,不过如今我们都是神霸王的徒弟!”
风漫云一提起剑魔之名,成洛君、风漫天和风漫雪全都记起了这个江湖怪杰。
所以当井六月说出他和天刀余断情都是金玄⽩的徒儿时,四人全都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风漫天抱拳道:“江湖相传,尊驾是漱石子老前辈之徒,为何又成了金…金侯爷的徒弟?能否请尊驾释疑?”
井六月摇了摇手,道:“你说错了,漱石子是我爹,不是我的师⽗,我只有一个师⽗,就是你眼前的这位金侯爷…”
他顿了下,正要向风漫天解释自己追求武道至极的决心,却见到井胭脂飞快的跑了过来,道:“三伯,你别再说了,快帮我收拾一下舱里的包袱,⼲娘和何姐姐已迫不及待的跳到那条船上去了。”
她奋兴的道:“还有,我看到了雨珊小阿姨和凝碧姐也在那条船上,她们好⾼兴…”
井六月望了金玄⽩一眼,又看看风漫天,还准备多说两句话,金玄⽩却是挥了下手,道:“六月,你还是陪着胭脂姑娘先过去吧,别在这里添了。”
井六月笑嘻嘻的点了下头,跟风漫天抱拳道:“风堡主,你合我的味口,等一下过船来,我陪你喝酒。”
风漫天没点头也没头摇,仅是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便见到井胭脂拉着井六月往船舱奔去。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请问金侯爷,这位胭脂姑娘,也是漱石子老前辈的家属吗?”
金玄⽩点了点头,想起井胭脂是井六月的侄女,却又是何⽟馥的⼲妹妹,让自己不知要如何称呼才好。
再一想到曹雨珊已被服部⽟子定了下来,要作自己的小妾,以她和井家密切的关系,更是让整件事变得更加复杂,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到了这个时候,他真后悔自己没能拿定主意,竟会把井六月收为门下弟子,以致复杂的人际关系,弄得更加难解,也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和这些人相处。
他心中暗叹了口气,忖道:“就为了师⽗的一句戏言,说是要把漱石子的孙女娶为小妾,以致惹来这么多的⿇烦,看来我真是作茧自缚,自寻烦恼。”
就在这时,天刀余断情吁了一口长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见到长⽩双鹤站在⾝边替自己护法,连忙抱拳致谢,接着便走到金玄⽩⾝边,躬⾝道:“多谢师⽗救弟子一命。”
金玄⽩抛开杂念,问道:“你已领悟出本门心法的诀要了吧?只要再加把劲,不⽇之內,便可突破第三重⾼峰,堂堂进⼊第四重,到时候井六月的罡气也无法伤害到你了。”
余断情感的跪了下来,却被金玄⽩拦住,道:“万物由心而转,武道之至极亦不离一心,为了追求武道之⾼峰而断情绝义,是不智之举,你明⽩吗?”
余断情躬⾝道:“弟子以前不知,枉自浪费二十年光,如今聆听师尊之言,才茅塞顿开,已有所悟,谢谢师尊。”
金玄⽩点头道:“你的腿已经好了,就用不着拐杖了,把拐杖丢到河里,和承泰、承中两人一起回船去吧。”
他这句话给了余断情极大的启示,満心喜悦的捡起甲板上的两支拐杖,双手一扬,丢到河里,然后看了成洛君和风氏兄妹一眼,飘然飞⾝而起,凌风御气的掠过将近四丈的河面,回到驿舟之上。
成洛君见到他那股气势,隐然觉得眼前又是一位武学宗师,不由心中凛然,忖道:“这天刀余断情,看来比起剑魔井六月的武功更⾼,已超过当年沈大哥的修为,又怎会也成为金侯爷的⼊门弟子?”
然而这桩事太过离奇,纵然让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天刀余断情和剑魔井六月为何会以武林成名十多年的⾝份,拜在金玄⽩的门下。
长⽩双鹤听到吩咐,朝金玄⽩抱拳行了个礼,随在余断情的⾝后,施出长⽩派的轻功⾝法,飞⾝跃回驿船。
成洛君和风氏兄妹直到此刻才发现长⽩双鹤是长⽩派的弟子,惊凛之际,也暗暗庆幸,认为长⽩双鹤没有公报仇恨,运用东厂的力量对付自己,显然是忌于金玄⽩的⾝份。
否则以长⽩派和玄教的多年恩怨纠来说,长⽩双鹤很可能会凭借东厂的恶势力,把风氏兄妹在大运河上一举杀死。
风漫云和风漫雪姐妹一想到这里,觉得更加思念齐冰儿,她们互望一眼,风漫云道:“金侯爷,如今船已靠近,我们姐妹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冰儿见面,能否容我们过船去和她一晤?”
金玄⽩道:“两位前辈请便。”
他见到那十二艘驿船和两艘大楼船逐渐靠过来,双方相距不到三丈,心知风漫云和风漫雪一定能飞越这段空间,于是点头答应。
风漫云待了风漫天,务必要守在船上,照顾携来的二十四名堡中护卫和十二名剑侍,不可轻易离船,这才放心的和风漫雪一齐飞⾝跃到大楼船去。
金玄⽩看到齐冰儿热泪盈眶,満脸喜悦的投⾝在风漫云怀里,心中也颇觉欣慰。
转过头来,只见井六月⾝上背着两个大包袱,两条手臂还各挽着四个小包袱,摆着一张臭脸走出船舱,口中不断嘀咕道:“祢们女人出门真是⿇烦,才三个人,大大小小的带了十几只包袱,也不嫌累啊?”
井胭脂手里提着两个方盒,背上背着个蓝布包袱,笑道:“三伯,你是武林⾼手,别说这几个包袱拿不动,好不好?”
井六月还想念几句,见到金玄⽩含笑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缩了下脖子,道:“师⽗,我先过去了!”
他怪笑一声,飞⾝而起,人在空中还回头道:“胭脂,快来,我看祢的轻功⾝法有没有长进?”
井胭脂急追而去,两人一前一后,越过大河,到了大楼船上。
成洛君看到井胭脂小小年纪,竟也有如此⾼明的轻功⾝法,不由暗叹,到底从武林第一世家出来的弟子,个个都不是凡俗之辈。
金玄⽩望着他的脸庞,想起以前师⽗跟自己提起的那些旧事,感到对眼前这个老人,有一份特殊的亲切。
他走上前去,道:“成大叔,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成洛君哦了一声,指着那些仍然跪着的四大龙使,道:“贤侄,他们…”
金玄⽩道:“让他们跟在驿船后面,我们一齐到徐州去,我还想和边三叔见个面,多谈一下。”
他看了一船的海盗都満脸惶恐的跪着,想起刚才在船舱里何⽟馥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心想,罗龙武爱慕何⽟馥,在徐州城里一见钟情,一路追了上来,不断的献殷勤,也并非什么大错。
如今罗龙武既已丧命在井六月剑下,自己再和这些随从们计较,就未免太心狭窄了。
他吁了口气,道:“成大叔,我在船上等你。”
话一说完,飘⾝而起,在空中连跨数步,就那么从容的走回了大楼船上的舱边。
邵元节和蒋弘武、诸葛明了过来,向他道贺,他却觉得自己如同置⾝在流中的一片⽔草,随波逐流,无法自主。
癌望下去,甲板上群雌相聚一起,三三两两的成堆,吱吱喳喳的一片,真是让人心烦。